亞楠《癡迷（組詩）》

雨夾雪

在春的呼吸中，殘冬

隱去了它的耳朵。一片寂靜

只有雨在緩慢中看見自己被時光

凝固。它成為白色

水的結晶體……這雨的

精魂也被虛無清空

而春天還是來了

如一粒種子，發芽，生長在它

的軌道上書寫頑強

并且，用時間填滿溝壑

用翅膀勾勒天空

仿佛一只鷹在風中站立——

這時候，萬物靜默……空闊

是它唯一的疆場

癡迷

我癡迷于季節更替

所帶給我的律動，以及靜穆

如黑蜂在花蕊中呼吸

我知道，這顫動的

音符來自大地，來自春天

迷宮般幽深的情愫

顯然，花朵掙脫了殘冬的禁錮

在她的心房里釀蜜

并以此犒勞自己

所以我的等待并非多余

也并非如你所說

這季節是一座陷阱，是骷髏

把他的地氣聚集起來

然后回到體內。他誕生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如夜來香

呈現給大地，也預示了

我的春天花好月圓

春風禱

我忽然想：這些花朵被春寒

虐殺了。就這么死于非命，死于一場

不該出現的寒流。那么陽光

為何會被陰云遮蔽？

此刻，我已無法再想

無法用一雙遮蔽的眼哭泣

啊！她們來不及嫵媚

她們只看見了晨曦

和那些被云翳侵蝕的蕾……都已經

安息了。她們沒有淚

只有等待的心在靜夜開啟

若風中鋪展的紙鳶

靜默，并以此鳥瞰大地

但我還將回到這里，回到

蕊中……如記憶，讓我的呼吸

擁有冷冽的輝光

湖畔

這寂靜是回聲在迷宮里

打開它的翅膀

用眼睛說話，用朦朧的月色

完成一次大規模遷徙

所以，我回憶春天

那些殘缺的臉，那些古巖畫

進入了黑色洞窟

也即是一種回歸，雨

不停地下著，像疾飛的箭

他躲進巖石。這千年

幻影反復出現，在幽深處把

我隱入自己的體內

但時間已經改變了他

在午夜，神靈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