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統區的文學
指抗戰后期和解放戰爭時期的國民黨統治區的文學運動和創作。皖南事變后,國民黨反動派一面加緊同敵偽勾結,從事投降賣國活動,一面強化法西斯統治,對進步文化實行高壓政策。作家生命沒有保障,創作沒有自由,進步書刊演出活動遭受查禁。加之物價飛漲,苛捐雜稅重壓,文藝事業受到嚴重摧殘。黨領導廣大文藝工作者,同國民黨的壓迫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斗爭,發表文章揭露批判國民黨封建法西斯主義的文化思想和政策,針鋒相對地提出建設“反法西斯主義的自由民生的文化”的主張,要求文化為“人民大眾”服務;通過紀念作家壽展、創作活動,總結經驗,提高認識,鼓舞斗志等等。抗戰勝利后,進步的文藝工作者更與廣大人民反饑餓,反內戰,反迫害,要和平,要民主,要自由的斗爭相結合,團結戰斗,終于沖破了反動派的壓迫,取得了斗爭的勝利。著名詩人、學者聞一多拍案而起,為此獻出了生命,另一著名詩人朱自清,寧肯餓死,不領美帝救濟面粉,表現了高尚的民族氣節。《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對國統區的文藝工作起了重要的指導作用。1944年元旦,重慶《新華日報》以《毛澤東同志對文藝問題的意見》為題,摘要發表了《講話》的基本內容,周恩來同志親自領導了《講話》的學習、宣傳、貫徹工作,有力地促進了國統區文藝的發展。
四十年代中后期,國統區進步作家內部發生了關于現實主義和“主觀”問題的論爭。1944年1月,胡風在他主編的《希望》創刊號上,發表了他的《置身在民主斗爭里面》和舒蕪的《論主觀》兩篇文章。胡風主觀意圖是反對教條主義。他認為作家由于從政治概念出發,使作品成了“抽象概念底冷冰冰的繪圖演義”,提出作家只有發揮主觀戰斗精神,“只有從對于血肉的現實人生搏斗開始,在創作里面才有可能得到創作力底充沛和思想力的堅強”,才能對目前的“客觀主義”進行斗爭。舒蕪的文章,則從哲學上說明、支持胡風的觀點。有些文藝工作者對此提出了不同的批評的意見,于是引起了論爭,而且一直繼續到開國前夕。接著又發生了因對茅盾的《清明前后》和夏衍的《芳草天涯》兩本劇作評價不同的爭論。這一論爭涉及了對當時文藝界存在問題的認識。胡風認為主要問題是教條主義,是主觀精神的缺乏造成現實主義的不足;有一些問題更有害的是文藝創作和批評中的“非政治傾向”。此外還涉及到如何認識政治理論、世界觀對創作的作用,文藝批評的標準等問題。這些問題十分重要,但由于當時主客觀條件限制,影響討論深入進行,一時難于作出深刻的馬克思主義的回答。解放戰爭時期還進行了對資產階級自由主義文藝思想的批判。當解放戰爭進入全面反攻,蔣家王朝即將覆滅之時,一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鼓吹“中間路線”,幻想走“第三條道路”,在文藝上宣揚“自由主義”文藝觀,重復三十年代“自由人”、“第三種人”的論調,反對文藝為革命斗爭服務。進步的文藝工作者對他們進行了及時的揭露和批判。這一斗爭隨著人民解放戰爭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本時期的文學創作,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毛澤東文藝思想的傳播和解放區文藝的影響,也有了新的變化和發展。在內容上加強了對國民黨統治黑暗現實的揭露,諷刺的暴露的作品占有突出的地位;在藝術形式上,表現了向民族化大眾化方向的努力。在小說方面有沙汀揭露國民黨基層政權的短篇及著名的“三記”(《淘金記》、《困獸記》、《還鄉記》),巴金描寫大后方國民黨統治下醫院腐敗的《第四病室》、反映國統黑暗面貌的《寒夜》,老舍描寫北平淪陷區市民生活的《四世同堂》,此外,錢鐘書的《圍城》、路翎的《財主底兒女們》、黃谷柳的《蝦球傳》和張恨水的《五子登科》,都是有影響的長篇。戲劇方面,歷史劇和諷刺劇作獲得了新的機運。在國民黨高壓政策下許多劇作家選取歷史題材,以古喻今,抨擊國民黨蔣介石的破壞抗戰,發國難財,揭示慘痛歷史教訓,激發人民團結戰斗。除郭沫若以《屈原》為代表的優秀六部歷史劇外,陽翰笙的《草莽英雄》,歐陽予倩的《忠王李秀成》等都具有代表性。諷刺喜劇則有陳白塵的《升官圖》,吳祖光的《捉鬼傳》等,對國民覺種種丑態和惡行進行了無情的諷刺,發生了強烈的現實影響。此外茅盾的《清明前后》、夏衍、于伶、田漢等人的話劇創作,多方面地表現了蛻變中的社會現實和作家鮮明的革命立場。詩歌方面則以政治抒情詩和政治諷刺詩創作最為突出,產生了象袁水拍的《馬凡陀的山歌》和臧克家的《寶貝兒》、《生命的零度》、《冬天》等那樣的政治諷刺詩,冷嘲熱諷,辛辣鋒利,給予國民黨反動派以有力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