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觀火”·夜闌

熊熊烈火，只能遠遠地望著它旺盛地燃燒；昏昏沉沉的夜里，盼星星、盼月亮不來，黑色的夜幕充當一份慰藉。但青春……——題記

“喔！終于下課了！吃飯去咯！”三樓的幾批小子妮子在熱火朝天的氣氛中，吶喊著披靡過去；而就在前十分鐘，可憐的腦袋里還硬是被搬進了一套套“奧數秘笈”呢！的確是看不出、想不到的；酷寒凌霜的天下，“零度冰點”即將來襲的溫度。這刻，還會是他們用歡聲笑語、不羈裝束釋放熱情的時候，甚至有的“頑劣”的，充滿著浪漫主義色彩，化作單身單薄的浪子之衫，天黑的角落里活躍地游弋在霜霧迷蒙的巷道。

人說“夜未央”，我看學生時代，這跨人生的“黃金海岸”，更是綿延舒之不盡，也許只會在南極北極歇歇腳吧，之后又繼續著他們的旅程。“青春萬歲！”彌散在學生每一次呼吸里。

“快來啊，你們過來看！”走廊口的一個小伙子邊跳邊舞動著雙手，又像是被一陣刺眼的光“蹭”地投射，或許說是一次華麗的化妝：他的肌肉仿佛硬起來，難怪不畏凜冽的西北風；他的單衣是被鍍上了一層實實在在的黃金了吧，“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我算是猜到了他膽敢只身憑空御風、縱觀“景勝”的欲火何從了；那臉、那口皓齒，那直逼樓閣之梁的頭發，那——沒一處能值得相信，但怎么就是這樣，會是一種栩栩如生，不！本來就是真的！要不然，盼星星、盼月亮，星星月亮怎么“打退堂鼓”了呢？

我相信我所目睹的，雖然這時僅有一個人，一處陰影，半道似光若虹的物什；然而頃刻之間，男的女的、高個矮個、屌絲蘿莉、學霸雪渣，一并麇集一廊，恐怕就差哪個瞎轉悠的老師被我們獵奇的風格傳染過來呢！至于趕先趕時間赴食堂開餐的人，想想也只有埋頭憨吃、別無他事的份兒——就算是人來得少了點，吃得有空，有空再吃，可難道頓頓白米飯，都能讓麻痹了的眼眸得以“一飽眼福”么？

“怎么了？”“什么情況？！”每一種聲音，都被風聆聽到了，風被感動到了；走廊里，又時不時有幾個眼鏡男悠哉悠哉地拭著鏡片，靜候佳音。

“喏！”只見一根強韌的食指，直指前方稻田處。那里，只是冬天里處理秸稈的一把火。

“哇塞！火。‘火燒赤壁’！同志們，周公瑾來拯救我們了！”幾十號人一下子活絡得不得了。有男生拎著女生耳朵的，聲嘶力竭地浮夸道“小喬，莫離開老夫”，順時另有女生撲進那女生懷里，喊了一聲“妹妹，咱們回江東”；還有些好小子干脆趁著風急夜黑，在紙張上奮筆疾書下平生夙愿，折為飛機，該是在這個放飛理想、放縱青春火苗的晚上，為血液的沸騰加溫了！

誠然，周浪赤壁一戰，使得“強虜灰飛煙滅”，是東風賦予了天機，更是烈火中浴火重生的一舉。我曾有發生過“可憐周郎折韶華”的嘆嗟，然而放眼望去的這把火，又重燃了青春獨有的血液。風愈疾，火愈密。

青春，何嘗不像是這把大火——我說“她”——她縱使在夜闌的那一岸黑不溜秋的稻田里，在令造物都窒息的氧氣中演繹光、熱和激情；她遠看來又似一朵橘紅色的花朵，或許說她是一簇逆風的薔薇花，逆著西北風席卷彼岸，熏陶彼岸的一枝一葉；叛逆并不屈服著，痛快并不后悔過——畢竟，花開沒有永久日，誰也不會忍惜去最后目睹一遭煙銷火熄的剎那，除了她。

她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既是瘋狂過一回了，怎會后悔重返“星星”呢？

夜未央，我最后只是一個人靜靜地拋開紛雜的喧囂，靜靜地讓淚淌下。

這場“隔岸觀火”之后，試問自己：不是愈益凝重的白霜，用來填補思潮的空白；而是十六七歲的潮汐，激蕩著青春未滿的沙灘；還需要一把火。